2.

我的母亲当年是北疆第一舞姬，曾一支红衣舞迷倒过无数少年郎。

父亲就是这样认识母亲的。

北疆连年打仗，百姓生活叫苦连天。可母亲总会把积蓄捐给伤员所在的医馆，这引起一个父亲的注意。

许是被母亲的美貌和品格打动，父亲和母亲在一起三年后，有了我。

我不爱女孩子家的琴棋书画，反倒喜欢父亲在马背上的飒爽英姿。

听说我走路都还走不稳的时候，就闹着要骑马，每到这时候父亲就会跟母亲打趣道，“我们家女儿，以后一定是当大将军的料！”

父亲说，他最大的愿望是北疆安定，百姓安康。

父亲还说，“等北疆平定后，我带你们回京城。”

京城是什么样？听说那里有好多好吃的，有漂亮衣服，有好看的烟花。

可是，北疆平定了，我们却没能等到那一天。

最后一次歼灭战，父亲深陷敌人包围，寡不敌众战死沙场，那年我五岁。母亲没等来父亲的身影，却等来了京城的段夫人和段公子。

我被小姨藏在井里，堵住了嘴。

他们说的话，印在我的心里。

段大将军，那是谁？我父亲不只是个普通士兵吗？

“剑人，竟然敢引诱我家老爷！段大将军可是朝廷重臣，你算什么东西！”

“剑人，你干什么！”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。

接着，我听到了母亲的挣扎和士兵们的推搡。

“阳儿，夺走你父亲的人，你想怎么处罚？”

那小男孩想了半晌，用稚幼的童音说，“上个月小王爷做了一个人皮箭囊，我也要一个！”

“好……”

“还有怀玉的腰鼓，她说想换一张人皮。”

“好好好，娘都依你。”

我再见到母亲，她已经不成人样。原本最俊俏的脸蛋血淋淋的，身子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。能跳出绝美红衣舞的身躯，已经伤痕累累，奄奄一息。

我害怕，我哭着喊着叫娘亲。

小姨捂住我的眼睛，从此带我流浪天涯。

我再也没有回过北疆，但我永远忘不掉母亲临死前绝望和眷恋的眼神。

小姨说，我们斗不过将军府，认命吧。

但是，我永远记得母亲临死时的凄惨，午夜梦回，总能听到段夫人和段公子冰冷的声音。

我的父亲曾是当朝赫赫威名的护国大将军，而我要杀了他的正室和嫡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