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

我成了谢家第一个被休妻回家的女儿。

归家那日，文晏的母亲和妹妹还特意跟了回来。

就是为了在我族人面前看我的笑话。

她自恃身份，看到我爹娘竟当没看见一般，径直趾高气扬地去与我祖父母说话。

“谢老爷子啊，我知道你家宠这个闺女，但好歹是读过诗书的女子，怎得如此小肚鸡肠，容不了人？”

祖父冷哼一声，脸色不悦：

“你登堂入室，就是为了来说谢家风凉话？”

文母瞥了我一眼：

“当初这门亲事我就是不同意的，我文家世代战场厮杀，与你们这群文绉绉的文人可不一样。我儿在外厮杀卫国，只是带回了一个可怜无辜的小女子，这儿媳就吵着闹着当众要和离，置晏儿颜面于何地？”

祖父脸色变得难看。他虽是个读书人，却从来嘴笨，笔下经纶万千，气到了嘴边，竟一句反驳这老婆子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你这——”

我娘气不过，刚想替我讲话，我摇摇头，捏了捏她的手。

我向前几步，冷笑：

“那是自然，文老夫人向来厌恶我这种心胸狭隘的女子，毕竟当初您也是被文老将军半路领回家的，硬生生将正妻逼得上吊自尽了呢。”

我话音方落，几十人在场的厅堂，竟然安静得连呼吸似乎都能听到。

众人的目光皆落到她的身上。
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！”

文母脚步一软，踉跄了几步，脸色瞬间气得像只螃蟹一般熟透烂红。

文老夫人当年不过是个富商女儿，虽然富贵，却无权势。不知费了何等心思勾搭上了文将军，那原配夫人也是个刚烈的，一来二去，竟悬梁自尽，还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女儿。

此事文府虽人人皆知，但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。

文小玉连忙扶住自己母亲，狠狠剜了我一眼：

“谢云昭，怎么说我娘也是你的长辈，你在这里胡言乱语，谢家人原来就是这般教养？”

我嗤笑一声：

“哦，我都忘了，小玉原来也在场。我刚进文家之时便听说了，你当年年纪尚小，就去纠缠自家姐夫，吓得人家整整一年没敢踏进文家，是也不是？”

她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。

“……你，你放屁！”

文小玉后面的话全噎在了喉咙。半晌，只堪堪骂出来几个字。

“哈哈哈……原来是家传之风啊！”

在场早已心存不满的谢家族人，也不知是谁带头笑了出声，顷刻间满堂皆是哄笑。

这等大家秘事，谁不爱看笑话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