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听漄深深看了神医一眼,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黎沫,袖下的手捏的泛白,却淡漠道:“如此,神医可要治好她,在雪儿换心之前,她不能有丝毫的意外。”
“一定。”神医拱手,目送傅听漄揽着林雪儿离开。
黎沫同样望着他们,面上再无一丝波澜。
林雪儿带来的侍女,都退了下去。
直到再也看不到傅听漄的身影,地牢的大门再次被关上,神医才收回视线,眸色幽幽,神色冷淡的对守卫说:“你们都退下吧,我给黎姑娘上药,你们也不好看着。”
守卫面面相觑,想到神医和他们王爷交情匪浅,且他说的也是对的,他们也没多犹豫,不一会便退了下去。
此处终于安静,神医垂眸看向黎沫,缓缓朝她走近。
黎沫身上实在是太疼了,正主也都离开,她终于无力的倒在地上,苍白的脸直接贴着冰冷的地面。
她双眸微阖,连睁眼都费力。
“黎姑娘,别来无恙。”神医蹲在她面前,面上勾起诡异的笑。
闻言,黎沫倏地睁眼,看向居高临下打量她的男人。
他的表情太过诡异,黎沫不禁蹙眉,淡淡开腔,“我不记得,我认识你。”
神医笑的愈发肆意,轻轻挑起她凌乱的墨发,轻轻地缠绕着,语气也十足的温柔,“没关系,我记得黎姑娘就好。”
可他话音刚落,手上却猛地用力,狠狠攥住了黎沫的墨发,把她的头颅硬生生扯高。
“黎姑娘自小高高在上,又怎么会记得我们这种平头百姓。”
头皮处猛然钝痛,被拖动的身体更是触动到背脊和手指上刺骨的痛,黎沫不禁咬紧了牙关。
她颤着声,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……得罪过你?”
神医轻笑,眼中却是寒凉,“怎么会?黎姑娘心地善良,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,又怎么会得罪仇某。”
男人的手越收越紧,疼痛不断刺激黎沫的神经,她闷哼一声,艰难地说:“现在这样,说你和我没仇,你信吗?”
“我是和你没仇,可你偏偏要姓黎,偏偏是黎铭的女儿,这就是你的原罪!”神医脸上霎时间便没了笑,整张脸透着一种病态的阴鸷。
“我爹?”黎沫皱眉,“你……”
神医仿佛一下子受了刺激,用力把她摔在地上。
四肢百骸的痛,激的黎沫浑身痉挛不止。
她剧烈的喘息,却又因为疼痛,不敢有大动作,只能小心翼翼的给自己顺气。
神医似乎被逗笑了,嘴角一咧,他抱着膝盖好整以暇地看她。
在黎沫看过来时,他白玉般的手指轻抵唇瓣,“嘘……”
他在耳后一抹,黎沫倏地睁大了眼。
神医正一点点的揭开人皮面具,露出面具下年轻俊美的脸。
长期不见阳光,男人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,可这都不足以令黎沫震惊。
“是你……”令她震惊的是,眼前这个人她是如此的熟悉,熟悉到,她叫了他三年的思璃哥。
“小沫儿,不敢相信是不是?”神医一把掐住他的下巴,漫不经心地说:“其实我也不敢相信,黎铭那个老狐狸,竟然会有如此蠢笨的女儿。”蠢笨到,他竟然有了心软的念头。
他绝不许!绝不许自己对黎氏一族心软!
他们都该死。
“我也觉得我蠢。”黎沫自嘲,内心的愧疚,沉痛,一点点啃噬着她,“我竟把我全部的信任,都给了你们,到头来,害了我的族人。”
“没办法,上天如此不公,我只能通过自己,给我董家满门一个交待。”神医手上用力,神色愈发幽深,“十年前,黎铭陷害我父亲,令我家破人亡,父亲拼尽全力护我周全,最后也被乱箭射杀。”
“这十年里,我始终记得,是你爹,是黎铭最后站在城墙上,看着我的家人一个个被斩杀殆尽。从那时起,我就发誓,我一定要黎铭不得好死,要黎家所有人给我董家陪葬!”
黎沫凝着他疯狂的模样,秀丽的眉头紧皱。
十年前……董家。
那时候她才六岁,可她记得,她听爹爹说过,董家也是无辜,忠心与左相一派,却被左相随意安了个罪名,最终落了个满门尸浮的下场。
当时,她还好奇的想听爹爹再继续讲故事,爹爹却再也没说过这件事。
她当时太小,也不懂,现在却……
黎沫望着眼前疯魔的男人,她苍白的唇瓣更加透明了,“你会不会搞错了?我爹爹一生正直,清正廉明,绝不会做出构陷他人之事。”
闻言,仇思璃双眸赤红,掐着她下巴的手倏地往下,一把攥住了她细嫩的脖颈。
他神色阴狠,语气癫狂,“你还要为他辩解,我亲眼目睹的真相,你竟然还要为他辩解!”
她怎么能……怎么能为那个老东西辩解!
他手上用力,黎沫毫无抵抗力,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,她黑白分明的双眸,渐渐无力的合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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