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郎府的宴会上,我一眼看中相貌堂堂的元方琰,要他做驸马。
可他已与侍郎庶女珠胎暗结。
成婚那日,那庶女流产身死,还被世人诟病,元方琰嫉恨上我。
此后十年,他仗着驸马的身份青云之上,成了朝堂的红人,对我体贴入微。
可在安王谋反时,他砍去父皇的头颅,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。
而我五个月大的孩子化作脓血胎死腹中。
再睁眼,我回到侍郎府的宴会上,转身选择他人做驸马……
1
剑插 入心口的刺痛似乎还未消散,我对着镜子,看到自己十六岁的模样,这一次我要让元方琰付出代价。
今日裴侍郎五十大寿,作为裴侍郎的门生,元方琰也会出席。
上一世我一眼看中他的容貌,众目睽睽下要嫁给他。
而他与裴月兰的情谊也就此断裂,连腹中子都流产。
他怀恨在心,婚后不仅对我打得我浑身淤青,还联合安王谋反杀死了我的父皇。
今日宴会之上,元方琰拉着裴月兰的手走到众人眼前:“裴侍郎,我与月兰情投意合,在此正式求娶月兰。我元方琰对天发誓,会一心一意对月兰好,不让她受任何委屈!”
“裴侍郎能否看在我们往日情份上,同意将月兰嫁给我?”
那一刻,我知道他也重生了。
前世他也是这般对着父皇发誓。
若非我亲生经历,我竟不知一个人翻脸可以那样快。前前后后,两副面孔。
现在想起来,我的后背还直发凉。
元方琰眼神不自禁看向我,这一世他抢在了我提亲之前。
他以为我会如前世那般舍下脸面,不顾一切嫁于他。
可我现在只觉得他恶心。
众人眼神纷纷齐聚。
“这元方琰不过是一届穷书生,哪来这么厚的脸求娶?”
“侍郎邀他做门生,他却觊觎人家小女,真是没脸没皮。”
“你懂什么,他是想攀高枝啊!攀上侍郎府,日后少走多少弯路。”
裴侍郎脸色铁青。
元方琰还在滔滔不绝:“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月兰,一生只娶她一人,不再纳妾。”
“我会努力爬上高处,给她最好的生活。一生一世,白头到老侍郎大人将她交于我尽可放心!”
裴月兰躲在元方琰身后,脸红扑扑的,眼中还溢着泪水。
显然她被元方琰的说辞打动了。
我冷笑着。
我昔日也被这样的誓言骗的团团转,如今看来真是虚伪至极。
从他将我父皇挂在城墙的那一刻起,无数的誓言如同山崩。
再想来只觉得好笑。
裴侍郎可不吃这一套,他一巴掌甩在元方琰脸上,众人皆惊。
“我说你拜在我门下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,心思不用在学术上,竟想起了娶妻之事。”
“你一没财二没权,拿什么来娶我侍郎府的小姐?”
元方琰脸都黑了。
他揪起裴侍郎的领子:“你敢这么羞辱我?”
“你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府上的下人将他们拉开:“元公子好大的口气,这是裴大人,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?”
元方琰还沉浸在上一世的权势中,得意至极。
忘了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介穷书生,依靠裴家而活。
裴月兰即使身份再低,也是侍郎府的小姐,又岂是是他一个身无分文之人可以肖想的。
裴月兰冲出去想 要护住他,也被裴侍郎一巴掌扇在地下。
“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,对得起你娘吗?”
“我辛辛苦苦为你挑选夫婿,你倒好,竟看上这么个东西,真是白养你了。”
裴月兰坐在地上哭,元方琰将她扶起。
他狠厉的看向裴侍郎,只可惜人靠衣装并非空穴来风。
这样凶狠的眼神配上满是补丁的衣服,竟半分杀伤力都没有。
前世这个时候,裴月兰应该已经怀里身孕。
我立刻将太医叫来:“去给裴小姐整整脉。”
裴月兰几乎没有想就撒开太医:“别碰我。”
她反 应很大,让周遭众人不禁怀疑。
元方琰上前一步,赶紧将她搂在怀里,眼神中满是愤恨:“苏沐月,月兰未曾得罪你,你别太过分!”
我冷笑:“不过是号脉而已,元公子何以如此紧张?”
“还是说你们二人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,怕被旁人知晓?”
我此言一出,众人议论纷纷。
“是啊,他们二人若真的清 白,何以那样着急?”
“你看裴小姐那紧张的样子,谁知道肚子里是不是有了孽障。”
“怪不得这么着急成亲呢。”
听着众人的议论,元方琰脸都绿了。
“你们胡说什么!我与月兰只是情意相投,怎会私相授受?”
“你们这群人自己心脏,看谁都是脏的!”
我走上前:“元公子此言差矣,你们是否清 白,让太医一查便知。是你硬要挡在身前,任凭月兰被人猜忌。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,便是如此做事的吗?”
元方琰脸都绿了。
他怒气冲冲,伸手就要打我,被我身侧的下人们制止了。
蕴涵上前给了他一巴掌:“大胆!你什么东西,也敢教训公主!”
他被打在地上,满脸不可思议。
是了,如今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,可不是前世落在他手里的落魄公主。
他不过是个穷书生。能和我说两句话已经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。我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。
可我不想让他那么容易死去,我要让他把强加给我的痛苦,百倍千倍还回来。
2
元方琰被我的人按在地上。
裴月兰的喜脉被当众整出,她生无可恋坐倒在地。
裴侍郎气的打碎茶杯:“反了,真是反了。”
众目睽睽出了这样的丑事,裴府的脸面都被丢尽了。
裴月兰吓得跪在地上:“父亲息怒,女儿…女儿…”
元方琰一把将她拽起来:“你嫁的是我,没什么好羞耻的。”
“就算怀孕又如何?我会对她负责的。侍郎府只需准备好嫁妆,剩下的一切我来担责。”
他的模样嚣张,将裴侍郎气的不轻。
下面的人议论纷纷:“真是不要脸,自己身无分文还想 要嫁妆。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没有嫁妆他们连饭都吃不起了,女儿在他手上,可不得理直气壮一点。”
裴侍郎指着元方琰指尖颤 抖: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,竟会选你做门生。”
“文采无几,还将整个裴府的脸面搭了进 去。”
元方琰满脸傲气:“岳父此言就说差了。我 日后乃是朝中重臣,风 光无限,无人能敌。”
“到那时,岳父会知今日所说之话,全是无知。”
裴侍郎一巴掌扇过去:“我呸!你是我门下的人,你有几分能耐我如何不知?”
“要嫁妆?没有!”
“我今日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,也没有受过你这个门生!”
“你们给我滚!都滚出去!”
3
话虽如此,可裴侍郎终究没有忍心将女儿赶出去。
他略微备了些嫁妆,将裴月兰嫁了过去。
丢进颜面的元方琰一看到我,直直的抓了过来:“都是你这个毒妇,若不是你当众拆穿月兰有孕,我们怎么被如此诟病?”
他眼神阴狠,有一瞬间,我有些惊慌。
前世也是这样的眼神,他提着棍子,将我打的浑身淤青。更是谋反将我父皇挂上城楼。
我卯足了力气,狠狠扇了他一巴掌。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敢这样和我讲话?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,我是当朝公主。”
“我捏死你,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你在我面前,最好给我消停点!”
元方琰擦了擦嘴角的血,咧嘴一笑:“你装什么装?”
“重活一世,你怕不是忘了你跪在地上求我饶恕的模样了?你今日戳穿月兰怀孕之事,就当做上一世我对你的弥补。”
“我来只是告诉你,往事已矣。你若不再执意纠缠我,那么往日之事你我一笔勾销。否则,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。”
我盯着他冷笑,他说的当真轻巧。
我虽重活一世,可父皇母后惨死的模样还深刻烙印在我心上,挥之不去。
我那已经五个月大的孩子化作血水时,就注定我会和他不死不休。
如今他新妇在侧要与我往事已矣,想都别想!
我要让他失去想 要的一切,然后悲愤交加的死去。
我盯着他的眼睛:“那就且看看,是谁先杀死谁。”
4
前世,元方琰有我的喜欢,所有人都会高看他一眼。
他利用驸马的权力在莫大个朝堂掀 起无数风雨。
他却以为是自己能力出众,常常在我面前夸耀。
前世我顾及他的颜面,并未与他说清真相。他反倒更得意起来。
成婚那日,众人看在侍郎的颜面上略微坐了几桌。
可饭桌上满是鄙夷。
“你说好歹是个侍郎之女,看上这小子啥了。要前途没前途,要财力没财力,还厚着脸皮要嫁妆。”
“未必是裴家小姐的意愿,谁知道是不是被迫的。可即便如此,孩子都有了,只能嫁鸡随鸡了呗。”
元方琰听着这些言语,手中拳头握的紧紧的。
婚后我听说他要办书会。
上一世众人由于恐惧我的权威,他办的书会宾客满堂。甚至获得京城第一才子的称号。
可如今,他在街头宣传时,路过的人只是一笑:“就他还办书会?有钱吗他?”
“此言差矣,裴侍郎给了不少嫁妆,只怕要用嫁妆来办吧。”
这一世他办书会为了体面的出尽风头,还特意裁制了一身新衣。
可事实上书会根本无人问津,只有门口路过的几个小孩,不小心将球踢进 去打翻了书案。
元方琰脸都绿了。
“哪里来的孩子,滚出去!”
孩子被他吼哭了,门口来了两个妇人:“你干什么,读书之人如此不文雅!”
双方闹了个不愉快,元方琰气的砸了杯子。
裴月兰不忍看他出洋相,去了裴府请裴侍郎帮忙,结果被赶了出来。
元方琰搂着吃了瘪的裴月兰:“没关系,我这么优秀,定然有赏识我的人会来。”
他在路上大肆宣传,来往的路人看到他作的诗词,不住的想笑:“就这点文墨还开书会,还没隔壁杀猪的王婶写得好。”
元方琰被骂的脸一阵绿一阵白。
他以为是我搞的鬼,气的拦我在公主府门外,眼神阴冷。
“苏沐月!为了报复我,让国家少一个惊世之才,你还真是卑鄙!”
我冷笑一声:“人呢,贵在有自知之明,否则和牲畜有什么两样?”
“京城才子的名号不过是看在你驸马的身份上,给你镀的一层金罢了,夸你两句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。”
“就你那狗屁文章,扔到泥潭里连狗都懒得踩。知道别人在背地里都怎么说你吗?”
“庸才!”
他被我说的冒起青筋:“你胡说!”
“苏沐月,你别太过分!”
“你不就是因为我这一世没有选你愤愤不平吗?我与你夫妻数十载,你也该知足了。”
“我说过,这一世只要你不为难月兰,你我两清,你非要这般纠缠我吗?我告诉你,你即便再有权势,我也不稀罕。”
“更何况,我上一世辅佐安王靠的是真本事,可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文章!”
我冷笑:“你还真是自信。那就且看看,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文章,你要如何在朝堂立足!”
“你敢看不起我?你什么意思!”
我转身离去,他还想扑上来。
被我府上的人赶了出去。
5
再过两日便是科举。
就元方琰那样的人,考不中是必然。那他要想出头,不是找裴侍郎,就是去找安王。
显然裴侍郎那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。
他去敲裴府的门,结果被下人拿着扫帚赶了出来。
元方琰气的大骂:“小婿上门还有赶出来的,天下还有这么无耻是父亲吗!我呸!”
转头,他又去敲了安王的门。
安王本是最忠心的臣子,与父皇从小一同长大,感情深厚。
上一世是元方琰挑拨,让安王以为父皇有杀他之心,这才起兵谋反。
这一世我为了以绝后患,亲自登了安王府的门。
安王有个女儿叫溪禾,与我有过几面之缘。
我去时,她正对着镜子摆弄首饰。
“殿下,您看我戴这个项链如何?”
我仔细品味一番:“不好,感觉缺点什么。”
“是吧,我也觉得怪怪的。”
她垂着头,我将我带来的那条项链给她:“你试试这个。”
我提前打听好,溪禾最喜欢的就是项链,所以我提前将府上的项链都带了来。
安王是个女儿奴,我要接近安王,就需得和溪禾打好关系。
溪禾正对我送她的项链爱不释手时,安王府的下人来报。
安王府外来了人,说是能助安王完成大业,名叫元方琰。
我冷笑一声,他终究是晚了一步,这一世我要让他一无所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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