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,季淮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我,我对他感恩戴德。
他转头却将我带回一个偏僻山村,割掉我的舌头,卖给他的傻子哥哥当老婆!
他对村民说:“这女娃是个哑巴,我是可怜她才带回来的。”
全村人都夸他是大善人。
后来我爸妈找来,他却挖了个新坟,哭着说我水土不服早就病死了。
爸妈信以为真,还给了他一大笔钱作为“丧葬费”。
之后他们被他的“仁义”感动,认他做干儿子,将家里的一切都给了他。
而我被他的哥哥虐待,活活病死在猪圈里。
再睁眼,我回到他朝我伸出援手,说“别怕,我带你回家”的这一刻……
1.
他的声音温柔,逆光之中仿佛救赎。
“别怕,我带你回家。”
但就是这句话,是我余生的梦魇。
我抬起头,故意用惊恐又依赖的目光望着他,身体抖得更厉害。
良久,我把冰冷的小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里。
他满意地笑了。
那笑容和我记忆中,他站在我的假坟前,接过我爸妈递来的钱时,一模一样。
“这就对了,我叫季淮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许念安。”
我用极轻的声音回答。
“念安,好名字。”
他拉着我走出巷子,将我塞进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。
车内很暖,和他的人一样,透着虚伪的温暖。
“你家人的电话记得吗?我帮你联系他们。”
他发动车子,随口问道。
“不记得了,我……我吓坏了。”
我当然记得,记得滚瓜烂熟。
但我不能说。
上一世,我把爸妈的电话给了他,他却说父母不接电话,转头就把我带去那个吃人的山村。
季淮对我的回答很满意。
他腾出一只手,揉了揉我的头发,语气宠溺。
“没关系,想不起来就慢慢想。”
“你父母肯定急坏了,我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,再慢慢帮你找家人。”
车子驶离市区,朝着偏僻的郊外开去。
路灯渐渐稀疏,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,最终隐没在黑暗里。
我假装疲惫地靠在车窗上,闭上眼睛。
季淮,这一世,我们换个玩法。
看看谁,才是最后的赢家。
2.
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很久,最后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。
“到了,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度假屋,暂时没人住,你先安心住下。”
季淮替我打开车门,扶我下车。
别墅很大,院里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,空气里有淡淡的花香。
上一世,他带我去的是连路都没有的穷山恶沟。
看来因为我没给电话,他认为我不信任他,所以为了让我彻底相信他,下了血本。
一个中年妇人迎出来,恭敬地接过季淮手里的外套。
“季先生,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王姨,这是念安,这几天要麻烦你照顾了。”
季淮的语气温和,仿佛他是这家的主人。
王姨打量了我一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念安小姐,房间在二楼,我带你上去。”
我跟着她走上盘旋的楼梯,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,墙上挂着看不懂的油画。
推开一扇门,里面的布置更是奢华。
柔软的地毯,宽大的公主床,还有一个挂满漂亮裙子的衣帽间。
“念安小姐,这些衣服都是季先生特意为您准备的,您看看合不合身。”
王姨说完,便退了出去,关上了门。
我走到窗边,窗户从里面打不开。
玻璃很厚,是特制的。
我笑了。
换汤不换药,这依旧是个牢笼。
季淮很快就上来了,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。
“喝点牛奶,压压惊,好好睡一觉,明天就什么都忘了。”
他将杯子递给我。
我乖巧地接过来,小口小口地喝着,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了下来。
“季淮哥哥,我……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爸爸妈妈了?”
我哭得抽噎,肩膀一耸一耸的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季淮最吃这一套。
他果然伸出手,笨拙地拍着我的背。
“傻丫头,怎么会呢?等你想起电话号码,我保证,一定会让你和家人团聚的。”
他信誓旦旦。
我趴在他怀里,哭得更大声了,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名贵的衬衫。
“念安,你别怕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他在我耳边轻声说。
我点了点头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。
“嗯,我相信季淮哥哥。”
这一夜,我睡得很好。
而季淮大概以为我已经是他网中的鱼,正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……
3.
接下来的几天,季淮每天都来。
他会给我带各种各样的小礼物,漂亮的裙子,精致的玩偶,还有我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。
他陪我聊天,给我讲故事,耐心地听我那些颠三倒四的童年趣事。
他就像一个完美的兄长,温柔,体贴。
而我,也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角色。
一个受惊过度,缺乏安全感,对他越来越依赖的小女孩。
我会因为他来晚了而生气,会因为他要离开而哭泣,会因为他一句无心的夸奖而雀跃半天。
王姨看着我们,神情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同情,但更多的是麻木。
她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下人。
这天季淮又来了,脸色有些凝重。
我知道,戏肉来了。
“怎么了,季淮哥哥?”
我拉着他的衣角,小心翼翼地问。
他叹了口气,把我揽进怀里。
“念安,我……我查到你父母的消息了。”
我立刻抬起头,眼里蓄满了泪水和期待。
“真的吗?他们在哪里?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见他们?”
季淮的表情变得更加为难。
他犹豫了很久,才艰难地开口。
“他们……他们出了点意外,暂时……不能来见你。”
“意外?什么意外?”
我抓着他的手臂,用了十足的力气。
“是一场车祸。”
他沉痛地说:“他们现在还在医院,没有脱离危险。”
轰的一声,我脑子里一片空白,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的……你骗我!”
我尖叫着,推开他,发疯的在房间里乱撞。
我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,撕碎了床上的玩偶。
我哭喊着,挣扎着,发泄着一个十六岁女孩在得知父母遭遇不测时,最真实的绝望。
季淮没有阻止我。
他就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我发疯。
直到我哭得脱力,瘫倒在地毯上,他才走过来,将我抱起。
“念安,我知道你难过,但你要坚强。你的父母,还需要你。”
他的声音,一点点安抚我狂躁的情绪。
我趴在他肩上,哭得几乎断气。
“我要去看他们,季淮哥哥,你带我去看他们!”
“好,等你情绪稳定下来,我就带你去。”
他承诺道。
这一招釜底抽薪,真是狠。
先是切断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,再用父母的“噩耗”来摧毁我的精神防线。
这样一来,我就只能依附他,把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上一世,我就是这样被他一步步掌控的。
他告诉我父母去世了,让我悲痛欲绝。
然后他以监护人的身份,名正言顺地“收养”了我,带我去了那个山村。
这一世,他故技重施。
只是他不知道,我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无知的许念安……
4.
我“病”了一场。
高烧不退,说胡话,整夜整夜地做噩梦。
季淮请了私人医生来,日夜守着我。
他自己也寸步不离,亲自给我喂水喂药,给我擦拭身体。
在外人看来,他对我这个“素不相识”的女孩,真是仁至义尽。
连那个一向冷漠的王姨,看我的神情都多了几分怜悯。
半个月后,我的“病”终于好了。
人也瘦了一大圈,脸色苍白,像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季淮看着我,眼底深处藏着满意的神色。
他觉得,时机成熟了。
这天吃过午饭,他把我叫到书房。
“念安,你的身体好些了,我带你去看望叔叔阿姨吧。”
我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
去医院的路上,我一直沉默着,看着窗外。
季淮几次想开口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车子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口。
他领着我,走进一间重症监护室。
病床上躺着两个人,身上插满了管子,脸上罩着呼吸机,看不清样貌。
但那身形,和我父母有七八分相像。
我扑到玻璃窗前,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“爸……妈……”
我哭得撕心裂肺。
季淮从身后抱住我,轻声安慰。
“别怕,医生说他们会好起来的。”
我回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他。
“医药费……一定很贵吧?”
季淮愣了一下,随即温和地笑了。
“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
“我们家……有钱的。”
我哽咽着说:“我爸爸的公司,很赚钱……”
季淮的眼睛亮了一下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
“是吗?那太好了,这样叔叔阿姨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了。”
他表现得像一个真正为我着想的好人。
可我知道,他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上一世他骗走我父母的信任,让他们签下财产转移协议,卷走了我们家所有的钱。
这一世他想用同样的手段,来骗取我这个“未成年孤女”的继承权。
我靠在他怀里,心里冷笑。
季淮,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离开医院后,季淮带我去了一家餐厅。
他似乎心情很好,点了很多我爱吃的菜。
席间,他状似无意地提起。
“念安,叔叔阿姨的公司,现在是谁在打理?”
“是……是张叔叔。”我小声回答。
“他是我爸爸最好的朋友。”
“哦?”季淮挑了挑眉。
“那可要小心了,人心隔肚皮啊。”
他开始给我灌输一些商场险恶,人心叵测的例子。
告诉我,在这种时候,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,侵吞家产。
我低着头,搅动着碗里的米饭,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。
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?”
“别怕,有我。”
季淮握住我的手,语气恳切。
“我会帮你守住你家的产业,等你成年,再完完整整地交还给你。”
他的表演那么真诚,那么可靠。
任何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,都会被他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我抬起头,感激地看着他。
“季淮哥哥,你真好。”
他笑了,笑得春风得意。
晚上,我躺在床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明天季淮就会让我签署一份“财产委托管理协议”。
只要签了字,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我爸的公司。
上一世,我就是这样,亲手把刀递到了他手上。
这一次,我不会再那么傻。
我悄悄起身走到书桌前,打开了那台,季淮“恩准”我使用的但却被严密监控的电脑。
我登录了那个我和阿哲一直混迹的国外绘画网站。
阿哲是我最好的朋友,一个电脑天才。
我们曾半开玩笑地约定过,如果谁遇到危险,就在画里留下求救信号。
我上传了一幅新的作品。
画的是一栋漂亮的别墅,别墅的窗户上,却焊着粗壮的铁栏杆。
画的标题是:金丝雀。
在画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我用摩斯电码,留下了一串坐标。
那是这栋别墅的地址。
做完这一切,我删除了所有的浏览记录,关上电脑,重新躺回床上。
阿哲的回复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晚。
第二天凌晨,加密邮件才弹进邮箱,只有短短一行字。
“坐标已锁定,信号屏蔽很强,花了三个小时才破解定位反追踪,等着。”
我捏着手机,指节用力。
阿哲,幸好有你。
第二天,季淮果然拿着一份文件来了。
“念安,这是委托协议,你签个字,我才能帮你处理公司的事情。”
他把笔递给我,笑容和煦。
我看着那份文件,上面的条款,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,都是陷阱。
我拿起笔,手却在发抖。
“季淮哥哥,我……我害怕。”
“怕什么?”他柔声问。
“我怕……我签了字,你就不要我了。”
我泫然欲泣,季淮却被我逗笑了。
他刮了刮我的鼻子。
“傻丫 头,胡思乱想什么呢?我怎么会不要你。”
他握住我的手,引导我签下名字。
就在我的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时候,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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