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司予安出车祸后,一起重生了。
前世,我是司家培育的童养媳之一,也是他亲自挑选的未婚妻。
但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,却能大大方方的在家人面前秀恩爱。
直到后来我看到他眼尾微红,把曾经同样是童养媳人选的寡嫂抵在墙角。
“我后悔了……”
这一世重新选妻时,司予安没再走向我。
“爸,妈,这次我先选,我要她做我的未婚妻!”
年少的司予安牵起上辈子他寡嫂的手,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。
我忽然明白,为何上辈子我流产大出血,九死一生,司予安却一滴泪未落。
原来他从未爱过。
“那看来,你只能做我的未婚妻了。”
我看着前世早逝的司家大少爷温柔的笑脸,点了点头。
这一次,我决定成全司予安。
1.
走出会客厅。
司予安满目深情的看着云如晚。
见到我出来,他顿时警惕起来将云如晚护在身后,冷冰冰的朝我说。
“你跟着我们做什么?别以为你现在装可怜我就会选你,我的未婚妻只能是云如晚。”
“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连给如晚提鞋都不配,就该配我那个短命的大哥。”
他话说完,竟一把将我狠狠推开。
我猝不及防,踉跄着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,手肘传来一阵尖锐的疼。
可他却没有看我一眼,径直护着依偎在他怀里的云如晚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我撑着地面,试图站起来。
这时,一个人在我面前缓缓停下。
抬起头,是大哥司云野那张苍白却温润的脸。
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,又看到了多少。
“你喜欢予安?”他问。
我摇头:“大少爷很好。”
司云野微微一愣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,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江挽清。”
“好。”
他伸出手。
他的手掌并不温暖,甚至有些凉,却稳稳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。
我跟着司云野进了他那座安静得近乎寂寥的别院。
他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,挂在一旁的衣架上。
“我身体不好,怕吵,住在这里,”他侧过脸,目光轻淡地落在我身上,“委屈你了。”
“不委屈。”我轻声回答。
我只是没有想到,大少爷司云野,竟然是这样的人。
毕竟,上辈子从司予安嘴里,我从未听到过他这位大哥的一句好话。
阴郁、孤僻、短命、被父亲厌弃……
这些词汇几乎构成了司云野在我心中的全部印象。
前世,我被选定为司予安的童养媳后不久,司云野就病重出国疗养了。
等我再听到他的消息,已是他的死讯。
彼时他早已被家族遗忘,成了众人唏嘘几句便抛之脑后的短命鬼。
我还想说些什么。
但下一刻,大少爷便转身回了房,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。
“江小姐。”
管家微微躬身。
“大少爷喜静,您以后……习惯就好。”
我就这样留在了大少爷的别院。
我开始跟着老管家学习药理知识,辨认药材,甚至尝试最简单的针灸。
别院的书房里有一整面墙的医书,许多还是线装的古本。
每天,我都要熬到深夜。
家里的保姆周妈时常端着夜宵进来,看见我满手墨迹地对着厚厚的医书,总会忍不住叹气。
“江小姐,何苦这样辛苦自己?”
她放下温热的牛奶。
“那边小少爷的未婚妻,云小姐,每日不过是逛逛街、喝喝茶,买不完的新衣裳……可您呢?”
我知道周妈没有说出口的话。
云如晚此刻正享受着偏爱,如同前世的我一样,光鲜亮丽,却像一只被饲养的金丝雀。
而我在这里,清洗带着倒刺的草药,双手鲜血淋漓。
老管家有一次看见我清洗药材的水盆里的血色,沉默了片刻,问:“要不要歇一歇?”
我摇了摇头:“不用了。”
是真的不用。
虽然很累,但是值得。
大少爷虽然话少冷漠,但从不阻止我想做的。
更让我意外的是,那天晚餐我盯着大少爷的常青藤毕业证书看了半天。
第二天,司云野便让管家来问我,是否还想继续读书。
我怔住了。
想起前世我想读书,司予安总是嗤之以鼻。
说司家的媳妇不需要懂那么多,乖巧漂亮就好。
我点了点头。
于是,别院里很快为我请来了家教。
司云野给我提供了学习的机会。
这种待遇,是我上辈子踮起脚尖也未曾能够得到的。
2.
次日一早,我抱着一摞刚从藏书室取来的古籍,小心地沿着回廊往回走。
这些都是大少爷点名要的书,我必须格外当心。
拐角处,一个身影突然撞了上来。
我猝不及防,怀里的书哗啦散落一地。
我踉跄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,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。
就听到一个娇柔又带着惊喜的声音。
“予安哥哥,你看!是挽清!”
我抬起头。
司予安站在那里,嘴角原本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。
看到我的瞬间,脸上的笑容冻结,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江挽清?”他眉头紧锁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?”
“我没有跟着你们。”
我平静地反驳,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书。
“我是来取书的。”
“取书?”
司予安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“装什么勤奋上进?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我的注意?”
“我告诉你,就算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摇尾乞怜,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!我的未婚妻,只能是如晚!”
如今听到他这么说,心竟然还会有些疼。
不是因为还有眷恋,而是为前世那个被蒙蔽,真心错付的自己感到悲哀。
“予安哥哥,你别这样说挽清嘛。”
云如晚轻轻拉住司予安的手臂,声音软糯:“挽清她只是还不习惯。毕竟,她以前一直以为你会选她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恰到好处地提醒着司予安我曾经的“痴心妄想”。
司予安果然被激得更怒。
“不习惯?我看她是心存怨恨!嫉妒你!像她这种心胸狭隘的女人,活该配我那个病痨鬼短命大哥!”
“两个人一个阴沉一个恶毒,倒是绝配!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我猛地抬头。
我可以忍受他对我的羞辱,但不能容忍他这样诋毁那个给了我容身之处和尊重的人。
“大少爷他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什么?”司予安不耐烦地打断我,极尽嘲讽。
“不是病秧子?不是被父亲厌弃?还是说他不阴沉?”
“江挽清,你才去他那儿几天,就学会替他说话了?怎么,这么快就找准了新主子,摇尾乞怜的对象换人了?”
“予安哥哥……”
云如晚突然轻轻“哎呦”一声,弯下腰,捂着自己的小腿,眼圈瞬间就红了。
“好疼,刚才好像被书角划到了……”
我愕然地看着她。
那些书虽然旧,但边角圆滑,而且刚才散落时,根本没有碰到她分毫!
司予安立刻紧张地蹲下查看。
“哪里疼?我看看!”
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小腿,上面甚至连一丝红痕都没有。
但他却猛地抬头,眼中燃着熊熊怒火。
“江挽清!你就是故意的!拿这些破书故意撞如晚还不够,还敢弄伤她?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!就因为如晚现在是我的未婚妻,而你什么都不是?”
我震惊地看着云如晚,看着这个和我一同从孤儿院来到司家的女孩。
相依为命多年,我从未想过,她会用这种方式,如此轻易地栽赃我。
“如晚……”我的声音发颤。
“挽清,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。”
云如晚怯生生地打断我,往司予安身后缩了缩。
“对不起,是我不好,我不该和予安哥哥在一起的,你别生我的气,也别再用书砸我了……”
这一番茶言茶语,坐实了我的“嫉妒”和“恶毒”。
“跟她这种人多说什么!”
司予安彻底失去耐心,一把将云如晚打横抱起。
“我们走!以后看见她绕道走,免得沾上晦气!”
他抱着云如晚,转身大步离开,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。
临走前,云如晚趴在司予安的肩上,越过他的肩膀,看向愣在原地的我。
那双还挂着泪珠的眼睛里,清晰地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3.
他们走后,空荡的回廊只剩下我和散落一地的古籍。
我缓缓蹲下身,一本一本地拾起。
就在我埋头整理时,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无声地停在我面前。
我动作一顿,缓缓抬起头。
司云野不知何时来的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垂眸看着狼狈的我。
他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,只是沉默地蹲了下来。
他伸出手,一本一本拾起散落的书。
“我自己可以。”我低声说。
“书没有错。”他声音很淡,“不该被这样对待。”
那之后,司云野允许我进入他的书房。
起初,他只是给我划定一个区域,我们各自安静。
我泡了对他咳症有益的枇杷膏,第一次端给他时,他只瞥了一眼。
“不必费心。”
“费心了,才能安心。”我坚持。
他沉默片刻,终是接了过去。
那是一个转折。
从那晚后,他偶尔会在我整理医书时,指点我一二。
他学识渊博得令人惊叹,那些晦涩的医理药经,从他口中说出,总是格外清晰。
我贪婪地吸收着一切,更是有了一种掌握自己命运的踏实感。
直到那天下午,我翻看日历。
前世,就是差不多这个时间,司云野被绑架!
过后不久便传来他病重疗养的消息,接着就是……
死讯!
我猛地站起身,撞翻了手边的药盏,如同不祥的预兆。
“大少爷呢?”我冲出去,抓住正在修剪花枝的老管家。
老管家被我吓了一跳:“大少爷下午说胸闷,去城北的安和医院做检查了,刚走不久……”
城北安和医院!
我来不及多想,抓起一旁防身用的短棍就冲了出去。
雨水砸在脸上,我却感觉不到冷,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。
他不能出事!绝不能!
我拼命奔跑。
就在一条昏暗的巷口,我猛地刹住脚步。
几个彪形大汉正粗暴地将一个清瘦的身影往巷子深处推搡!
那人试图反抗,却被轻易制住!
是司云野!
而更让我惊讶的是云如晚竟然也在一旁!
她被一个男人抓着胳膊,控制在了一边。
“放开他们!”我嘶声喊道,举着棍子冲过去,“我已经报警了!警察马上就到!”
那群人动作一顿,回过头。
为首的刀疤脸,他上下打量我,嗤笑。
“报警?小丫头片子,吓唬谁呢?”
他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。
“这地方,鬼都不来!”
我的谎言不堪一击。
“挽清!”云如晚看到我,惊呼一声,“救救我们!”
我顾不上她,眼睛死死盯着被两人反剪手臂的司云野。
他嘴角有一缕血丝,呼吸急促,显然刚才经历了反抗和殴打。
眼睛正深深地看着我,里面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“别怕!”
我对他喊。
我挥舞着棍子,毫无章法地朝离我最近的人打去。
“妈的!找死!”那人轻易躲过,一把夺过棍子,反手就狠狠掴在我脸上。
我眼前一黑,踉跄着摔倒在地上。
“不知死活!”另一个男人上前对着我的腹部就是一脚。
剧痛让我蜷缩起来,几乎窒息。
“别动她!”司云野挣扎着低吼。
“哟,还挺怜香惜玉?”刀疤脸狞笑,示意手下,“给我打!看这小子还能不能硬气!”
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我身上。
我拼命护住头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传来。
“住手!”
我艰难地抬起肿痛的眼睛,看到巷口亮起车灯。
司予安带着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打手冲了进来。
他脸色焦急,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躲在司云野身后、瑟瑟发抖的云如晚。
“如晚!”
他冲过来,一把将云如晚拉出来,护在自己怀里,上下查看。
“你怎么跑到这来了?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!”
云如晚神情紧张:“我只是身体不舒服,想去医院,结果就看到大少爷被绑……我总不能做事不管吧。”
司予安轻叹口气: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随后他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我,整个人愣了一下。
然后,我听见那个刀疤脸,压低声音对司予安说。
“二少爷,您怎么来了?我们收钱办事你放心。”
司予安身体微微一僵,瞪了那刀疤脸一眼,似乎恼火他的多嘴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我,眼神复杂难辨。
有恼怒,有一丝极快闪过的愧疚,但最终都消散不见。
他轻轻推开怀里的云如晚,走到蜷缩在地的我面前,蹲下身。
他看着我。
“江挽清,你看,这就是命运。”
“上辈子我认错了人,让云如晚受到了无妄之灾。这辈子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司云野,嘴角勾起。
“我会让该受到报应的人,得到报应。”
“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,我可以放过你,只要你什么都不说,我就当做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忽然觉得无比荒谬。
重生归来,我只是以为他不爱我,选择了别人,只是我没有想到,他从根上就是坏的。
想到这我竟低低地笑出了声。
司予安眉头紧锁:“你不会疯了吧?真想和这个短命鬼一起死?”
我没看他,也没看正在他身后扮演受惊小白花的云如晚。
我用尽全身力气,扑向受伤的司云野,用背挡住所有的攻击。
“对,我就是要和他一起死!”
这句话似乎彻底惹怒了司予安,他眼中的狠意,要将我吞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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