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云朗从宫中回来后,听到身边的小童向自己报告说李阳来找过他,嘴里还嚷着沈言出意外了。
他的心霎时沉入谷底。沈言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,那燕绥之还不把这书院拆了!
来不及休息,他急忙跑去藏书阁,发现管理人李阳正仔细端详着一把断裂的梯子。
“沈言呢?”他气喘吁吁道。
李阳拱手行礼:“沈学子清扫书阁时,梯子不慎断裂摔断了腿,幸而遇见了燕将军,将沈学子送入医馆医治,现下沈学子已无大碍。”
“梯子怎么会突然断裂?”贺云朗拧眉道。
李阳正待说明,看向他的身后突然闭嘴。
他不明就里的往后一看,发现燕绥之沉着脸走了过来。
黑脸男人打招呼道:“贺老。”
贺云朗长叹一口气:“是我对不住你。当初答应了你要帮忙照看沈言,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。”
破案心急的燕绥之安慰道:“这事不怨贺老,阿言也很感激您对他的照拂。我今日来就是因为阿言向我说了几条线索,所以想来找贺老分析一番。”
“线索?”贺云朗惊疑道,“难道沈言知道是谁下的手?”
“八九不离十吧。”燕绥之说道,蹲下身查看梯子,“这就是那具断了的梯子吗?”
“是的,燕将军。”李阳立马应道。
燕绥之仔细看了看梯子的断裂口,发现口子非常整齐。
“这梯子是被人割断的,又草草粘了起来。若是有人站上去,定会摔下来。”燕绥之起身拍拍手道。
内心有了决断的贺云朗道:“隔墙有耳,剩下的话,燕小子,你去我那里说。”
两人走到贺云朗的住处,小童贴心的守在院门口,不让任何人靠近。
贺云朗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:“沈言说了什么?”
“之前阿言第一天去藏书阁上工,便遇到学子拦路阻截,贺老可还记得那学子的模样?”燕绥之不急不缓的为两人斟了杯茶。
“你们是怀疑那个学子?”贺云朗轻轻转动茶盏,嗅着茶水的清香。
“对。不光是那个学子,我们甚至还怀疑他有同伙。”
贺云朗抿了一口茶水:“那学子我事后调查过,也是一农家学子,但心性却不坚定,最近几日夜夜留宿在花楼中,落下了不少功课。”
“既然是农家学子,又从何来的钱留宿花楼呢?”燕绥之指出关键点。
贺云朗没有迟疑,将茶盏放置桌上后:“走,现在就去找那个学子。”
贺云朗带着燕绥之走到那学子的课室,却被告知说那学子家中母亲病重,急需回家探望,今早已离开书院。
“呵!拙劣的借口!”燕绥之冷笑道,“我马上就让人封锁城门,不许任何人出入。”
“不可。”贺云朗阻止道,“你可知如今的你已经功高震主,朝堂对你多有忌惮,若是封锁城门,更是有了那些人针对你的理由。”
贺云朗才出宫,定是知道了什么。燕绥之问道:“那怎么办?”
贺云朗道:“先去城里的几家花楼搜寻。”
燕绥之随即命人秘密搜查城里的全部花楼,终于在一家花楼里发现了正欲仙欲死的学子,还在同一房间内抓到了正和花娘调笑的刘青。
那学子和刘青被逮到后,战战兢兢地跪在燕绥之和贺云朗面前。
贺云朗肃着脸道:“你可知今日找你何事?”
“是因为学生留宿花楼吗?”
燕绥之冷笑一声,一脚踹在了他的肩头上,踢的那学子翻了好几滚。
“你,你为何平白无故打人?”学子趴在地上,痛呼道。
跪在一旁的刘青吓的小身板不由自主的颤抖,生怕燕绥之也给自己来上一下子。
“都到了这般地步,竟还执迷不悟。”贺云朗怒斥道,“是不是你,将梯子割断致使沈言摔断腿?是不是你,将沈言床下的银子全部偷走?”
“不是,学生没有做过。”学子嘴硬道,“这一切都是刘青做的。”
刘青见燕绥之和贺云朗面色阴沉的看向自己,心理素质本就一般的他身子一抖,腿间立马濡湿一片,竟是吓尿了裤子。
骚臭味传来,贺云朗嫌恶的掩着鼻子。
燕绥之突然抽出袖腕里的小刀,一步步逼近二人:“这还不简单,只要我将这刀插在他们的心脏上,死的就是始作俑者。”
插在心脏上?是个人都会死吧!
那学子仍是紧闭着嘴,一声不吭,一脸要杀要剐随意的样子。
刘青确是被吓破了胆,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,在地上“砰砰”磕头道:“别杀我,我说,我说!”
“刘青!闭嘴!”那学子呵斥道。
燕绥之眼疾手快的击中了他的哑穴,令其无法出声。
而后,燕绥之拿着小刀指着刘青道:“那你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,我可饶你死罪。”
“我本也是家境贫寒,在藏书阁上工作活。那一日,这人找到我,说给我十两银子,要我锯断梯子并粘起来,第二天让沈言掉下梯子,给他个教训。”刘青不敢隐瞒,擤了擤鼻涕道。
“我本不想答应,但十两银子对我而言是半年的束脩,我受不住诱惑,便答应了他。”
“沈言床底下的银子也是我拿的,是我骗他银子被人偷走了。”
燕绥之听到这时,猛地向刘青踹了过去:“你可知道,就因为你贪了那十两银子,沈言差点死掉。”
刘青被踹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,脸色青紫,像条流浪狗一样趴在地上。
贺云朗没管他,让燕绥之为那学子解穴:“沈言素日与你并不相识,为何要针对于他?况且你哪来的银两打点?”
那学子见事情已经败露,脸色灰暗,只能坦白道:“是杨夫人给我银两,让我给沈言个教训。最好能让沈言参加不了科举。”
杨夫人?燕绥之问道:“可是礼部尚书家的杨夫人?”
“正是。”
贺云朗感到事情有些棘手,燕绥之却轻轻挑眉,心道:送上门的机会,不用白不用。
思绪百回千转,燕绥之对贺云朗道:“可否将这两人给我,我有大用处。”
贺云朗点头道:“别伤及性命。”
“自然不会。”燕绥之痛快答应道,随即阴恻恻的看向两人,他们还没发挥作用呢,怎么能这么早就死了呢?
天空阴沉,乌云密布,似是酝酿着一场大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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