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子,皇后娘娘何故给了您一张白纸?”尚书府中,浅月满腔疑惑,实在忍不住问道。
秦无言放下手中的古籍,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软塌上半阖着眼,“凤婕妤怀孕,我又无端被皇上罚跪,凤昭仪却来投靠与她,她对这些如同这张白纸一般,捉摸不透,但是又怕信件落入旁人手中,就用了一张白纸。”白纸什么都没有,一切都是崭新的,一切又皆有可能,就看书写者要拿它写什么,做什么了。
她回了无碍,也只希望皇后能够沉得住气。莫要被眼前凤家一时的风头给慌了神,自乱了阵脚,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毁了在皇上身边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感。
浅月似懂非懂,“主子,皇后娘娘能明白您的意思吗?”
“但愿皇后能够懂。”秦无言轻叹了一声,“你们盯着点,莫让皇后经常去胡惋心的地方。”
“是。”浅月应道,“主子是怕皇后娘娘多去引起宫中人的怀疑吗?”
“怀疑?若只是旁人怀疑,我倒也不用这般担心。”秦无言想到那张白纸,眉头越发蹙的厉害了,皇后待她极好,她实在不愿意看到有一日,秦家放弃了皇后。
秦无言原本也是打算在养病的时期,偷偷的休养一阵,倒是被皇后突如其来的一张白纸给搅和的有些难安,如今这个节骨眼上,她上朝也不是,在家也不是,心中凭空生出了几分别扭。
如此在家休养下去,最后的局势怕不好控制。
此时,不单单秦无言心中这般焦虑,高高在坐的皇上也是,在秦无言受罚的第二日,他每每上早朝都要问一遍身边伺候的太监,秦无言的身子好了吗?
凤候最近因为秦无言不在,凤婕妤怀有身孕,更是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,惹得皇帝心中不满,连带着去凤婕妤的殿内次数也少了,前两天还是陪着凤婕妤去用了膳食,说些宽慰的话,到后来只是坐上一盏茶的功夫,如今,却是连宫殿门都不愿意踏了进去。
宫里不知道的人以为皇上心中怜惜凤婕妤怀有身孕,怕累着凤婕妤,所以不让她伺候在身旁,但清楚的人却是知晓,是因为皇上如今宠爱秦家远方的表小姐,秦绾绾。
从昨日开始,皇上一下了早朝便去寻了秦绾绾,今日不用皇上吩咐,刚下了早朝,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就把皇上的早膳安排在了秦绾绾的挽心宫中。
皇帝踏入殿中,见秦绾绾没有像昨日那般盛装出来迎接,不由得怒问,“秦美人呢?”
殿内伺候的丫鬟黄莺行了礼,害怕恭敬的道,“回,回皇上,主子说昨儿个见皇上用膳用的少,许是因为如今天气闷热,让皇上没了胃口。但是又担心皇上日理万机,不吃膳食伤了身子,是以亲自去小厨房内做些开胃的糕点,给皇上开开胃。奴,奴婢这就去小厨房寻了主子回来。”
“不用,难得爱妃一片心意,朕就在这里等她回来。”皇上一听秦美人为他亲手做羹匙,心头一软,忙挥手阻止了黄莺的动作。
“荔枝,你说皇上可是会喜欢我做的糕点?”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,殿外传来了秦绾绾担忧又欢喜的声音,不用看,仿佛也能够猜到此刻她脸上的忐忑又娇俏的小女儿样子。
“主子,您亲手为皇上做的,皇上知道定是会十分高兴的。”
“待会若是皇上问起来,你们可不许多嘴……”秦绾绾欢喜的才踏入宫殿,见到上座坐着的皇上,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差点将手上的糕点打翻,手忙脚乱的捧着糕点跪了下来,“臣妾见过皇上……”
“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,爱妃怎么这般怕朕?”看到秦绾绾对自己害怕又偷偷地看自己,皇上甚是欢喜。
“皇,皇上今儿个怎来这般的早……”秦绾绾好似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,忙垂下了脑袋,还偷偷的吐了下舌头,十分的俏皮,瞧的皇帝心中越发的欢喜。
宫中的女子大都是在闺中时候被礼仪嬷嬷教的一板一眼,哪怕是凤妃和凤婕妤,美艳是美艳,但是看久了难免也乏味。倒是秦绾绾,天真烂漫,不谙世事,若不是他早些时候过来,怕她是不会承认这些个糕点是她亲手为自己所做。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,站起身子走到秦绾绾面前,一手接过秦绾绾手中的糕点盘子,一手亲自将她扶了起来。
秦绾绾站在一旁,时不时的拿眼角偷瞄皇上用糕点的样子,眼底满是小女子期待夸赞的样子。
“爱妃,这是什么糕点?朕倒是没见御膳房做过。”用完糕点,皇上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。
秦绾绾眨了眨眼睛,歪着脑袋道,“这是胭脂糕,臣妾在胭脂糕中加了些红果,酸杏,给皇上开胃。”
“爱妃有心了。”皇上轻叹一声,盯着手上用了一半的糕点,却是怎么都咬不下去,眼底闪过一丝惆怅。
皇上在惋心宫中盯着糕点若有所思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皇宫,凤昭仪自打听从温洛九投诚皇后之后,俨然将自己当成了温洛九在皇宫中的眼线,一听到这个消息,便立马安排了身旁的宫女将这个消息给送了出去。
“胡家的二小姐倒是比胡美人聪慧。”温洛九将信纸放到旁边的灯中,望着冒出来的一缕轻烟,“我到现在才明白,秦无言为何会冒着这般大的危险将她给送了进去。”
“但是卿主,凤婕妤已经怀有身孕了,皇上如今膝下无子,对凤婕妤腹中龙胎定是十分怜惜,到时候产下龙胎,凤家怕还是会借着这个孩子翻身。”林探如实道。
“若不是凤妃堕了胎,皇上早就有了第一个孩子,凤家何故急着要把凤婕妤和凤昭仪给送进宫中,如今凤婕妤受宠,怀有龙种,取代了凤妃,凤妃是能忍的人吗?一个人尝惯了甜头,是受不了半点苦的。”待信纸全部燃成清灰,温洛九才抬眸,凉凉的道,“世人都知道,秦尚书府内的胭脂糕是顶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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